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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灵午夜的“爵士乐”

来源:| 作者:| 发布时间:2015年05月22日

这是1997年发生在陕西咸阳的一起轰动全国的特大刑事案件。

心灵午夜的“爵士乐”

1997年12月6日10点40分,咸阳市公安局秦都分局接到国棉七厂治安股报案:当晚9时许,七厂一区30号楼一层2号发生一起特大凶杀案,要求派人勘查现场。

杀人者系七厂公安科民警高跃,杀死杀伤11人。

现场位于国棉七厂第一生活区30号楼一层2号。室内杯盘狼藉,尸体横陈,血迹斑斑。勘查报告用无声的语言报道了一场可怕的、疯狂的、灭绝人性、丧尽天良的凶杀。

事后,警方在群众中走访、调查了解,事情的真正面目,终究逐渐解开。

那场晚宴中有一个幸存者,她是高跃的妻子。当公安人员找她了解情况时,她说出了如下情况:高跃与她夫妻感情不和睦,高跃另有几个新欢。高跃有时彻夜不归,有时回来很晚,回来常醉醺醺的,倒头便睡。她已与他分房分铺,夫妻关系是名存实亡。

12月6日晚的酒宴,事出有因。高跃与张顺安的妻子周顺娣一直关系暖味,张顺安十分苦恼。何军是张顺安和周顺娣的当年介绍人,并与高跃交往甚密。于是,何军便决定不定期约两家人都到张顺安家一聚,借机劝劝高跃不要再在外面惹草拈花。

酒喝到半酣,时间已不早,高跃之妻便带了张顺安与周顺娣的女儿上楼去睡了。

10点时分,何军便开始好言相告高跃。谁知,高跃恼羞成怒,他拔出了公安匕首,猛刺了何军9刀。张顺安见此景,向高跃扑过去,高跃顺手把刀刺进他的胸口。此时正在外面的民工凤芳财听到喊叫声,推门窥观,也被高跃当场刺死。高跃连杀三人后,返回房间,见屋里她的情人周顺娣已吓瘫在地上。高跃觉得她是祸水。他之所以杀人就是因为有她这个祸水。高跃疯狂地逼向周顺娣,向她刺了11刀。小小的卧室里外倒卧了4具尸体,屋里室外,血流成河。而此时高跃毫不胆怯,他居然从容地坐下来,抽了一根烟。他忽然想到,刚才他用刀捅向何军时,对面的房门好像响了一下。也许有人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。杀红了眼的高跃,来个一不做二不休。他提着刀,敲对面那家的房门。房里住着退休老工人殷长安,老人门刚一开,高跃连是谁都不看,当胸便是一刀。老头儿惨叫一声,捂着胸口,倒在地上。高跃意识到,此事如此,家是不能回了。他说不出此刻是一种什么心理,是恐惧、是沮丧、是愤怒,还是气恼?他只感到走投无路了。

高跃像一头困兽,抬头望望楼上他的家。屋里,有盏灯亮着,半明半暗。然而他不能回去。他走在黑暗的路上,心里想的还是杀,杀,杀!

高跃走着,寻找新的目标。他看到一个年轻的姑娘在水池边洗衣服。这姑娘是咸阳市饮食总店的一名女工,20来岁。高跃手里握着那把沾满了血的匕首,走到她身边,在她肩上拍了一下。她回过头看。高跃一语不发,对着她柔软的腹部,便是狠狠一刀!她呻吟了声,捂着腹部,倒了下去。

此时,夜尚未深,人亦未静。家家的电视机都还在响,七厂生活区里,也还有人走动。高跃不慌不忙地晃荡。他心里明白,案尚未发。既便发了,他的同事们也不会马上抓他。但他也清楚,自己血债累累,早晚也难逃法网。他越想越恨这个世界。

(心理医生分析:此时的高跃内心已经完全失去平衡,他只感受到杀人的快乐,施虐的快乐。当匕首扑哧一声刺进男人女人胸腔和腹部的快感,死者眼里的恐怖和痛苦。此时,他感到自己无比强大和凶猛。他看到血的奔涌和溅落,看到死者痛苦地翻滚和挣扎,他一生只有一次欣赏这种痛苦的快乐。)

高跃转过30号楼,拐角处闪过一个男人的身影,正沿着砖砌的路边走了过来。此人是七厂设备科退休丰部郁建民。郁建民并不认识高跃,也没注意他,他只是在走他的路。高跃却迎着走了过去。郁建民吃了一惊。当他还没有看清楚这个陌生人长什么样,高跃一刀刺进了他的胸腔!郁建民捂着胸口掉转过身踉跄了两步,高跃从背后又是一刀!郁建民倒在地主,痛苦地蠕动了几下,便不再动了,他连喊都没喊出声来,只在喉咙里似狺非狺地哽咽了几声,便失去了知觉。

高跃在杀害郁建民后,继续向北逃走。七厂的生活区很大,住着几千工人,连同家属,有上万人了。

(心理医生分析:连续刺杀了好几个人,他感到心头的怒火、怨恨、愤怒、沮丧不仅未能熄灭,反而更加炽烈。)

高跃走到33号楼前,站住了。离他10米处,一棵亭亭如盖的法国梧桐树的阴影里,有对情侣在幽会。这两个人,一个是陕毛一厂的青年工人叶书(男)和七厂细纱车间工人梁小雨(女)。沮丧、恼怒、气愤交织着嫉恨,一齐往高跃心上翻。高跃第五次从腰间抽出那把已经捅了7个人的匕首,向这对恋人走去;。他根本不知道,也无需知道这两个人是谁。他走到他俩跟前,先从身后向那男的狠狠一刀,然后,不等那女的清醒过来,抓住姑娘,当胸又是两刀!

随后,他走到公安科刑侦股内,办公室里的灯亮着,他爬到窗户上看了一下,办公室有人,巡逻队员刘建坐在椅子上。“你怎么了?高跃。”刘建被高跃的样子吓了一跳。高跃浑身是血,脸色苍白,神情恍惚,声音嘶哑,说: “我杀人了,刘建。”。刘建说:“怎么?出了什么事?怎么会?跟谁?”。“我杀人了,刘建。告诉弟兄们,我对不起大家。”高跃说罢,又走了。

(心理医生分析:高跃的心理并未得到调节。而且,那种走投无路的感觉愈加强烈。他的末日正在临近。他知道,厂公安科包不住他。呼啸的警车就会赶来,咸阳市公安局、秦都分局,刑警队不会饶他。武警、特警们很快就会赶来,包围厂区,进行搜捕。他心理的沮丧、愤怒、惆怅、恼恨愈加强烈,酒劲也在血液里时时作祟。)

高跃走在路上,继续搜寻着目标,搜寻发泄这种仇恨的对象。

纺织厂是三班倒,上中班的快下班了,夜班工人快上班了。

他怕碰到熟人。他沿着黑暗的树影下面走。他到哪儿去?他现在还不想逃,他想找个地方躲一躲,他已疲惫不堪,而且腿上有伤。再说,他就是出逃,也需要钱。他走着,走到了鸳鸯楼下,这座楼是厂里供那些急于结婚,却又未能分到住房的新婚夫妻准备的。他站住了。他看到那些窗户上的大红喜字,心里流动着说不出的滋味。此时的他已是不能忍受和看到别人幸福的。他翻来复去地想:女人,女人,女人是男人的祸水?

这时他发现前面,10几米远处,有一对男女在说话,像是一对情侣,很亲密的。那男的叫卢西奇,刚20岁,是绒布印染厂的工人,女的叫黄小玲,也20岁,七厂的工人。高跃向他俩走过去,不由分说,拔出了刀,走到那男的身后,猛地就是一刀,然后,冲着那女的胸膛,又是一刀!—这是第10、第11位蒙难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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